宗政辰進了內院,凌奕星去書房了,只剩秦野還在那裡跑來跑去的忙,心底,又升起一股酸味。
以前,她都沒對他這麼上心過。
他委屈得很,但他不說。
睨了眼自己發黑的手心,快要走近時,忽然『搖搖晃晃』的變了臉色,『虛弱』的倒在地上,附帶一聲嬌呼
「啊……」
「?」
正忙碌的秦野扭頭一看,見伏君突然倒下了,趕緊跑過去,「伏君,你怎麼了?」
「伏君?」
蹲下身,見他眸子無力的半睜着,眼神虛弱而迷離,那攤在一旁的掌心,泛起一抹刺眼的黑。
是毒!
「來人!」
她立馬叫來艾艾,二人合力把人扶到床上,艾艾着急的去找大夫,秦野診脈,摸清了大致情況,用乾坤鐲內的藥物,為他解毒。
這是一種慢性毒藥。
浸入皮膚後,會悄無聲息的順着血液,在七天之內擴散至渾身,等到察覺時,毒已至深,無葯可解。
到時,必死。
好在發現及時,並無大礙。
一刻鐘,解毒。
「伏君,你已經沒有大礙了,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她關心的問。
宗政辰「……」
這麼快就解好了?
沈時辰這個沒用的廢物!既然要下毒害人,就不能用厲害一點的毒嗎?害人都不走心。
廢物!
飯桶!
野兒一刻鐘就解了毒,讓他怎麼借題發揮?
「伏君?」
「伏君?」
「啊……」宗政辰悠悠的撐開雙眼,眼中滿是虛弱與茫然,「我……我這是在哪?我要死了嗎?」
秦野愣了下,隨即好笑道
「你的毒已經解了,沒事了,你怎麼會中毒?是不是接觸了什麼人?還是特殊的東西?」
他『神志不清』的喃喃道「沈駙馬……他來過,他要進來,我不讓,他撞了我一下就走了……他走了之後,我覺得腦袋好沉、好沉……」
秦野沉眸。
竟然是沈時辰下的毒。
聽伏君這話的意思,是他替她擋了一劫,否則,中毒的人就是她。
想不到昔日一手提拔的書生,竟會下這等狠手。
「野兒,我要死了嗎?」男人忽然抓住了她。
秦野這才想起,上次,伏君對着蚯蚓,深情的喚着野兒;他喜歡的人,與她的名字有一個字是相同的。
他把她認作了心愛之人。
「伏君,你清醒一點,我不是你的野兒。」
「你是!」他艱難的支起上半身,踉蹌的撲進她的懷裡,抱住了她,「野兒,你別走……別拋下我跟孩子……我想你,想了你整整四年!我找你找得好辛苦!若不是因為孩子,我恐怕早就撐不下去,隨你而去了!」
可是他不能。
他得把未晞和子燁撫養長大,這是她臨死之前,最大的掛牽。
秦野驚訝。
看不出來,這個乞丐已經娶妻,連孩子都生了,他的妻子死了四年,好可憐啊。
藉著『中毒』,他終於能夠抱着她,說出積壓在心底四年的話。
他哽咽了。
他眼睛紅了,流出了淚。
「四年了……一千多個難眠的日夜……」
秦野看不出來,小小乞丐,如此情深。
試問天底下有幾個男人,能做到一心一意,一生一世一雙人?
男人緊緊圈住她的腰身,嗓音嘶啞「度日如年,大抵如此,我不敢去回憶那些孤獨痛苦的夜晚,我怕那種窒息感會隨之而來,將我淹沒,我好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,被黑潮淹沒,我快喘不過氣了!」
「四年了!」
「野兒,你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?你不知道!」
秦野想了想,認真的回道
「你是一路討飯,討過來的?」
宗政辰「…………」
好好的氣氛,突然就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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